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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纵火案遇难女主人曾表示:这次保姆是找对了

2017-06-26 09:46:08    来源:    编辑:

[摘要]“他们对保姆真是好得不得了,那保姆说缺钱,曾经在上海的东家愿意借她十万,他们马上听出了意思,说我们借给你好了。”有次串门,朱小贞跟她说,这次的保姆是找对了,非常卖力勤劳。

 

 

大火后第四天上午,杭州蓝色钱江小区仍不断有吊唁者逡巡在大门口、物业大堂、和小区的每一条排满花圈的小径。灵堂已经在一个蓝色大棚里支了四天,它隐秘在茂密的树坛中间,彻夜亮着灯火。朱小贞和她的两儿一女的照片摆放在“奠”字前,棚外是梅雨季的雨水涟涟,棚内是四名老人近乎气竭的恸哭。每次来一波吊唁者,如孩子的学校师生、男主人的公司员工、老家亲戚、宗亲、在杭的商会、同乡会,棚里都会起一阵悲恸。

对于林生斌来说,妻子和三个孩子的遗照都是临时从手机里打印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一刻都无法合眼,“每天晚上我想到我老婆,我就哭”。22日一早,他接到亲戚报急电话,从广州飞回杭州再开到西溪路上的太平间时已是十二点半,四个抽屉一个个打开时,林如同梦游一般地瘫软下来,“我看到我女儿两个眼睛睁着关不上时,我奔溃了,我抱着我老婆哭,我看见她有眼泪出来……”

这位祖籍福建霞浦的服装公司老板腼腆而白净地让人想不到他就是那位失去了四个至亲的男主人,而一次广州出差竟成永诀。如今,他背后一个严酷的事实是,公安机关已认定是保姆莫某晶在客厅里点燃一本硬面书而纵的火,他至今仍难以相信,“我们对她那么好,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豪社区,钱塘江东畔8幢25层高的玻璃幕墙住宅大楼拔地而起,灰蓝色的里外双层玻璃,每个楼乍看齐刷规整、密而不透,让人无法想象里面动辄360、380平的豪奢的洞天。但凌晨一场18楼的大火惊碎了众业主体面而从容的财富生活,如今,当花圈、蜡烛、遗照摆在每一根立柱、池边、墙根、花坛,直蜿蜒到灵堂,小区原本的欧式气派被笼罩在一种极不协调的愁惨和凝重气氛中。

按照官方的通报,杭州上城区消防大队5:07分接到报警,5:54分火势得到控制,6:48分现场火灾被扑灭。当天上午开发商绿城的物业公司开了个通报会,称“消防主机接到报警后,监控人员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员,在16楼接通水管营救”,另外,在至今仅只一次的通报会里,称“消防广播是启动的”,“也派人挨家挨户敲门”。至于最敏感的消防警铃和消火栓水压的问题,绿城的回应是烟感器、警铃、消防水压都正常。

当网上有关保姆的声讨铺天盖地地蔓延,但在这座小区,人们正在深究和纠结的竟是救援的过程。朱小贞的二哥朱庆丰至今都在对一波波业主、记者、吊唁者、围观者痛陈情况远复杂过通报内容。他是6:10分到现场的,“为什么过了50分钟到现场被拦着不能进去,还说里面是空房,人不在里面。其后保姆确认人都在里面时需要破门,然后说要经过领导签字。”业主群里散播着一段他的说辞,救援延误的说法刺激着每个人的恐惧和悲痛。

朱庆丰被几个保安拦在楼下二十分钟后,当莫某晶再次确认人都在楼上,他终于忍不住了,从旁边单元消防楼梯而上,再从楼顶倒爬回他姐姐所在的1单元1802。他称“消防员说火是灭了但门还没破”。在他坚持下他们破了门,在北侧的一个房间找到蜷缩的四人后并没立即把人抬出,“我说拿个湿棉被一包就行,他们说要向领导请示,结果还是用我的办法抬下来……”四人被抬下来时已近7:30分。

然而在这个消息随时不胫而走的业主圈,各种传言暗潮涌动,伴随着满小区站岗巡逻的保安、公安的戒备和缄默。有隔壁单元16楼的住户说4:50分听见玻璃哐当敲击声,以为是楼下挖隧道声,睡去又醒来后跑去阳台发现火情,于是带着孩子和保姆从保姆专用通道逃生;甚至有人说4:30就听见一声孩子的尖叫……还有一种流传的说法是,其实从4点半到5点这段时间,逃生者、报警、报物业者就有很多,他们穿着睡衣、光着脚逃到楼下。

6月22日,航拍发生火灾的杭州蓝色钱江小区2幢1单元1802室,现场一片惨状

恐慌过后,周六下午,一群业主三四十个人开了个业主会,激愤地向物业扔出一个个疑团。比如,在当天那个仓促的通报上,为何没有说出物业一系列反应的具体时间以及应急预案,小区夜间巡逻保安的人数有几?24小时监控室在哪儿?物业人员有无防灾经验?火灾惊醒了一连串的质疑,他们突然想起来原来自己的单元楼下门堂里是没有值班保安的……

业主们除了对朱家表示同情之外,私下里也议论纷纷,他们看见6点多了还在铺设水管,一节节地伸进楼道的消防通道内......

 

 

在物业大厅,一位总部调来的人士拒绝了我的采访,称一切以公安和消防的调查结论为准。“我们说警铃响的,他们说没响,那就只能等调查结果,公安已经把该调的数据都调走了,现在就不方便再说话了”。

当朱小贞的大哥朱庆勇在八点多赶到浙医二院时,正撞见三辆院前轰鸣的救护车,他急忙扑去抱起自己9岁的侄女。她当时满脸焦黑,蹭在手臂上的头发结着焦油,那刻他意识到,他们并无烧伤,全然被窒息熏倒。一个半小时后,抢救室医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我当时求医生哪怕救一个过来……因为年纪太小,一个多小时的人工按压,不能再按下去了”。他最小的侄子是六岁,大侄子十一岁。

来自浙江庆元的朱家和福建霞浦的林家最初在杭州相遇是2005年,应该说朱家发迹较早。2003年非典肆虐,世代务农的朱庆丰想着来杭州闯一闯,在市面最萧条的时候做起了服装生意。兄妹三人陆续在武林路上开起了服装零售店,慢慢往批发等上游环节发展,于是从门面店做到了设计坊、小工厂。林生斌娶朱小贞时朱家并不同意,浙江人嫌福建地偏,相比之下朱家已有起色,但婚后林凭借精明的商业头脑带着妻子的服装店一路向上游冲去,如今两人已在余杭区拥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公司,三四十来个员工,设计、生产一体化。在杭州,浙商服装圈是个互相知根知底的小圈子,林生斌做着好几种服装品牌,在圈内算是生意大的,曾经有个童装品牌“潼臻一生”还在西南某些城市商场里设柜,这个品牌就以三个孩子的名字命名的。

“我妹夫这人看起来就比较聪明,09年时,实体市场开始受网点的影响越来越大,他及时转型,向上游做设计、贴牌,所以我们还在做批发小工坊的时候,他已经做大了。”朱庆勇说。朱家和林家都已在杭州买房落户,商业头脑和宗族人脉圈是他们在杭州的立身之本。小夫妻在2009年买了蓝色钱江一期的房子只有百来平方,还是贷着款的,两年后再贷款换到了如今在对面的房子,“都不是富二代,都是农民出身,谁能不贷款?”朱庆勇说。

 

朱小贞(左)和她的三个孩子(右)

 

对林生斌来说,一穷二白、小生意起家到成为民营老板,如今住着市价近3000万的豪宅,这种经历对蓝色钱江的业主来说并不算特殊。“都不是杭州人,都是农村出来做生意做出来的”,玲玲这么对我说。这片住宅并不是达官显要的阵地,而是很多拿来投资的浙商,常年在外奔波,度假拿来一住。它的豪奢处处可见,有罕见的新风系统,号称夏天不用空调也能有恒温;罕见的双电梯入户,业主梯与保姆梯分开,保姆梯从地下车库直通连接厨房的工作区域,如大房套着小房;从单元门禁处进门厅是看不见保姆梯的......但小区有个不能改变的隐患,因为是玻璃幕墙,全屋除了南边客厅阳台和北边保姆工作区位置的电器间可以通风,别的都是推式的窗,“推出去只有六七厘米”。

“在这小区里,你找不到比那三个孩子更漂亮的小孩”,一位业主莹莹说。一她和林家是朋友,她想起那三个孩子就动容,虽然她所住的一期离事发的二期隔一条街,但火灾把她吓得不轻,每晚两三小时一醒,想到孩子的脸就流泪。二女儿长得像古力娜扎,很多带孩子的全职太太都知道。她对朱小贞的印象就是温柔娴静,没有一丝脾气,喜欢古筝、瑜伽,在家里爱放百合花的。他们串门时无非聊些居家问题,比如挑保姆心得,“他们对保姆真是好得不得了,那保姆说缺钱,曾经在上海的东家愿意借她十万,他们马上听出了意思,说我们借给你好了。”有次串门,朱小贞跟她说,这次的保姆是找对了,非常卖力勤劳。

“她家的保姆是听下来最贵的,7500,下午还带休息,我们家是没有这样的。”在她的印象中,这是一个难得的幸福和谐的家庭,甚至还充满一种让人艳羡的浪漫,比如今年3月朱小贞生日,林生斌老早准备好一部特斯拉当作生日礼物,还是当天放出惊喜……那三个孩子乖巧可爱,在楼梯间遇到爱穿长裙的邻居会说嘴甜道“阿姨你好漂亮”,老大的足球、老二的芭蕾,都玩得有板有眼。

小区大门每日早晚都见两溜保安、公安把手着,车来人往,吊唁者还在络绎不绝地进入小区,但每天成百个运送来的花圈让物业有些微词了。“每天多一出圈”,一位街道维稳人员对我说,他在小区里兜转执勤,维护情绪,称站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物业和街道的顾虑是,吊唁的声势再扩大下去,花圈就快堆上草坪,有的忌讳的业主已经在问何时能撤,“归根到底是担心房价会跌你懂吗?”他说。

双方老家前来的一波波的宗亲穿着统一的黑色工作T恤,在小区里极易辨认,他们不断来到物业大堂交涉,现场不时涌起一股骚动。一位和朱家一起做服装的庆元老乡这样告诉我,他们正在准备一份纸质材料,把所有关于救援时间、消防栓水压、警铃的疑问都呈给开发商和公安局,他甚至想要调取监控室视频。“我们又不缺钱,我们只要一个真相”,那位同乡说。焦急的亲属显然等不了官方的结论。

 

双方家人前来吊唁(王丹阳摄)

 

这起乍看是刑事案件的事故已交织着一种社会角力,扑朔迷路的各种线索和头绪笼罩在看似简单的保姆纵火案上。周日上午,一群哇哈哈双语学校的师生前来吊唁,林家三个孩子都在那里就读。一个四年级的男孩和老大林柽一做过半年同学,后来林转到了学校的外籍班,他们在一个校队踢球,林是前锋,“我们对他印象很好,他很有团队精神的,又有毅力。”这个男孩老道地说。

如果林柽一没有被火灾淹没,他们应该都会出现在6月24日的一场对实验小学的友谊赛中,后来,为了祭奠这位友善的好朋友,两校取消了比赛。在他的印象里,林柽一独立而开朗,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学,所以他只见过他家保姆一次,“我那时看见她,就觉得她怎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个男孩站在满地的白烛边不经意地说道,直到班主任老师集合队伍,一起离开大堂。返回腾讯网首页>>

责任编辑:erich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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